亦在意於建築和配置上節省資源和能量開支。建築簡約了更可省下物料和面積,公共設施也讓一單位一座雪櫃+爐具+洗衣機的情況也不會出現。當然,如此顛覆根深的核心家庭文化定會遇上困難:他們在申請建築許可過程中便是一波三折。由於當地人的反對,政府人員一改他們原先支持的態度改為否決他們的申請。他們向政府和附近社群苦苦爭取了兩年均告失敗,最後只得訴諸法庭,幸獲判得值。那些反對聲音有趣在不是不滿房子太大,而是裏面的「多家庭」概念。農村的房子於2000年前已經建得很大,因為好些城市人怕因Y2K千年蟲會讓城市發生巨變,早在農村買地建了超大的房子,還有自己的水源和發電。當地人認為那些怪獸大屋建得多大還都是單一家庭的獨立屋,但Whole Village的設計卻是怪誕/邪教的行為7。
從一種文化移居至另一種談何容易。沒有經驗過群居的人走在一起,只有一邊探路一邊磨合,一路走來總有人傷心退出,為新社區的營運和存在概念意見不同而離開。我給他們當義工的時候,便看著其中一位創辦人離去。為盡量保護社區的和諧,如今要入住Whole Village,便要先通過認真的篩選、面談及其他成員接受方可加入長居,當然,這不擔保新的問題不會出現,但最近一次到那兒當工蜂,還是覺得那兒是一片快樂的淨土,雖然這世界的論述在不停告訴我們,私人空間是越多越好,更至置疑那麼多公共性的可行性,特別是公共廚房。
我沒有在Whole Village長居,但我在別的地方的經驗告訴我,這樣的共生空間設計和生活模式是宜居的。曾有半年有多的時間,我在多倫多列島的藝術工作者駐場空間居住。那兒除沒有農場,其他的都與Whole Village近似,住客除了有自己的睡房和工作室外,其他的都是公共空間,包括敞大的廚房和飯廳,還有客廳和圖書閣。半年來,即使廚房只得一座四頭爐,十多個人從沒有爭用過設施,而且感情要好。在那兒,因那兒的氣氛我還多了認真下廚的機會,吃得比自住更好,還經常與其他住客聚餐和分享食物。當然,大家分享的當然不只枱上的美食,還有知識資訊、作品和鼓勵。是的,在這兩處聚居的人都是另類,但還是證明只要設計得宜,群居和共用設施是有可行性的。
有人指這些是後現代生活型格(life style),
此話我才同意一半。
Whole Village可以是回應現代主義的反嚮,但絕不只是型格。型格的出發點是個人的、內向的、浮動的、容易被下一個的潮流取代;但理念村所聚居的是群體的、外向的、有牢固的政治/道德指向的、旨在顛覆現代社會的建構和催化社會變革的。
現代主義的progress,老少邊窮的犧牲
在構想如何表達甚麼是現代主義的時候,我遇上一張唱片封套,想著合適便拿來一用。唱片名稱叫「Progress」,即進步(見圖),由唱片名稱到圖都正好代表了現代論下的最重要思想:人類的、個人的、雄性的、單線的、能勝過自然的/離地的。進一步來說,這個世界就在這思維下被打碎為細塊,仍後這些細塊再被二分,接著掌管知識的人按自己的觀點或褒或貶分高低等級。被高舉的包括個人–自主、理性–邏輯–思辯、科學–具體–客觀、雄性–精壯–能力,以及西方的等等。背向這些或與其不同的則被貶摘。8
這套世界觀的冒起本是反抗由神權和感悟所產生的知識和權力,為當時的社會帶來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和希望,只是這些改變和反抗只是將過份集中的權力有限的分散,和由極少的人手中轉移到較多的人手裏而已,也樣一班人得到了自由,但沒有將垂直建構的社會瓦解。這一班人得到了權力和自由的人,透過建構一個二元化的世界將自己與週遭分離,自我抬高,當論述得到了大部份人認同之後,施壓暴虐都可以名正言順。這就是當年歐陸人面對美洲的文明卻仍指那兒的人是蠻夷,合理化了自己的強搶擄掠;華人在加國開鐵路時,雖然以游繩爆破技術克服了天險,但卻因無甚體毛和洗澡而被謔為女人型;女人當然是當時的次等人所以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