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 那年我和大我兩歲的表叔都是畢了業從澳洲回來不久, 一塊兒擠在祖母在灣仔的小單位裏。灣仔太方面,我的朋友不管我在不在,經過都會來呆一下。老同學以熟賣熟,扒完龍舟完全不客氣的上來梳洗。
新年了,我祖母的輩份高,年初一二都不會外出,只在家裏等著人來拜年。一大群人剛散去,剛想著閒一下,透一透氣。才半晌,門鐘又響了。真在奇怪誰在那個時間來。打開門,是一個跟我表叔差不多大的男子,他一臉茫然,聲音不像來拜年。我笑著對他說:「新年快樂哦。你找誰啦?」
「Edward。」他答道。
「Edward不在家,不知甚麼時候才回來。」
他聽了,沒有想過要走,說自己是Edward的同學,剛從美國回來不了,堅持要進來等他。
他進來了,喝著茶,沒甚麼話的坐在沙發上,也不管我們來回走動和其他來拜年的人。
4個多小時候,華燈漸上,是要下廚燒飯的時候了,便客氣的問了他留下嗎。
他識趣的起來道別。
他轉身將鐵閘關上的一瞬,我看見他一眼的哀愁。
晚上,Edward 回來了,只簡單的說了句:「是哦,他的家人不在,他沒甚麼朋友,」便再沒甚麼了。。。
我再沒有見過這個人,但卻記好了那個大年初一。